柳氏回了自己院子,才坐下就不由哀声叹气起来,“天可怜见的,怎么叫顾家出了这么个浑不吝。”从桂兰院回来,她就一直胸闷气喘的难受,想着伯爷就要回京,这府里头要替伯爷庆贺的银钱都没处可寻,不还得指着顾惜宁松松手指缝。顾惜宁一回到伯府,这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,全都往桂兰院送,与伯府是半点干系都没有,她嘛就只能在边上瞧着.

    顾婉宁从丫鬟手里拿过湿帕子,亲自递了给伯夫人柳氏,“娘,您平时还劝我想开点,怎么您到是过不了这坎了?”

    柳氏更是长叹口气,“桂嬷嬷都给拿去府衙了,我能安心?”

    顾婉宁一惊,立即问道,“娘,咱家没有甚么把柄在她手里吧?”

    “到是没有,”柳氏惟一庆幸的是这点,伯府用钱,都是她自个儿拼着自己这张老脸不要在顾惜宁跟前哭穷,从未走过桂嬷嬷的路子,“就是这事儿,那宫里头的贵妃娘娘恐怕不清白,真闹出事来,我就怕宫里的谢贵妃还以为是咱家给挑唆的。”

    顾婉宁这急了,“那娘娘总不能无凭无据就怀疑到咱们家来吧?”

    柳氏擦了擦脸,这才觉得稍微松快了些,“那谢家的人,能是讲道理的?”

    顾婉宁稍犹豫了一下,才缓缓开口,“娘,不如我去找找二表哥,叫二表哥把二妹妹给劝住了?让她赶紧儿的将人弄出来。”

    柳氏将帕子递给丫鬟,便让屋里伺候着的丫鬟婆子都退下去,面上便严厉了几分,“谢呈曜就要尚主了,你提他作甚?”

    “娘,也就、也就二表哥能说得动二妹妹了,”顾婉宁不敢直视柳氏的眼睛,好像自己的心事都让她给看穿了一样,“您也说了,二表哥都是要尚主的人了,我只有替他欢喜的份。”

    “你心里头清楚就好,娘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了,”柳氏脸色稍柔和了些,轻声道,“你是到了该说亲事的年岁了,往年里你父亲一直在外头没回来,我总想着你的亲事总是他张张眼才行。虽说咱们家有爵位在身,如今这爵位也就只有半点体面,你父亲今次回来要是往上走走,你的亲事也能有更多的余地。”

    “娘,女儿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呢,”顾婉宁只得藏起自己的小心思来,谢表哥要尚主,就凭着二公主的脾气,哪个还敢往谢表哥身边凑呢,便是顾惜宁恐怕也得往后退,“爹回京的事,二妹妹可知道?”

    柳氏摇头,“还未同你二妹妹提起过,你明儿同她提一提。”

    见顾婉宁点了头,她接着说道,“你二妹妹可能入主东宫,你有甚想法没?”

    “东宫?”顾婉宁不由得提高了嗓音,“她怎么可能入东宫?”

    柳氏到淡定,“怎么就不能了?”

    顾婉宁闻言到也冷静下来了,先前想着顾惜宁怎么也是要嫁给谢二表哥,谢二表哥一表人材,她自是……才听着个谢二表哥要尚主的好消息,就有了顾惜宁要入主东宫的事,她实在是心里头酸酸的难受,“娘,怎么就好事都落在她一人身上了?”

    柳氏严厉了脸,“好事?这叫好事?死了亲爹没了亲娘,到带着令人惦记的东西,别人都盯着她,这叫好事?”